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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高自卑行遠自邇
2012-05-07 來源:西南交大報
他常穿著一條有些泛白的勞動布褲子在校園漫步,看上去與平凡老者并無二致,當他向你走來時卻像一座山那樣崇高!在橋梁界,若提起哪位專家或院士,其名字往往會和某某著名大橋聯(lián)系在一起。這其中卻有一位老者,一生沒有親手設計過一座橋梁,但載入中國史冊的幾座名橋都深深地留下了他的烙印,他的意見或努力直接關乎這些橋的成敗優(yōu)劣;他培養(yǎng)了無數(shù)大家,其弟子有的是橋梁專家,有的是共和國的高級官員,而他卻一直默默無聞地做著他的教書人。如今雖已92歲高齡卻依然筆耕不輟,為中國的橋梁事業(yè)忙碌著。他就是中國現(xiàn)代橋梁工程開拓者之一、著名橋梁工程教育家、我們的老學長  —— 錢冬生。

  錢冬生,1918年生于江蘇鎮(zhèn)江,1940年畢業(yè)于交通大學唐山工程學院,橋梁工程專家、橋梁教育家,與茅以升等一起被譽為中國橋梁三杰。他長期潛心于橋梁工程的研究和教學,在鋼壓桿理論、鋼結構疲勞、大跨懸索橋等領域成果顯著,在鐵路橋梁工程設計及人才培養(yǎng)方面做出了重要貢獻,2002年榮獲茅以升科技獎橋梁大獎,曾任政協(xié)四川省委第五、第六屆常委。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人這一生,寫一本書并不難,難的是一輩子都在寫,最難的是在耄耋之年仍然筆耕不輟,保持旺盛的創(chuàng)作精力,幾乎每年出版一本專著,這樣的人聞所未聞,錢冬生教授正是這樣的一個人。

   85歲完成《科學地對待橋渡和橋梁》,簡述現(xiàn)代橋梁發(fā)展史,并指出中國橋梁界尚存的問題及改進途徑。

   86歲主持編寫《中國鐵道百科全書 ——工程與工務卷》,為提高橋梁科技水平、橋梁科普教育做出了貢獻。

   88歲出版《茅以升——中國現(xiàn)代橋梁的奠基人》,回顧了恩師一生光輝成就并給出公正、客觀評價。

   89歲校譯《大貝爾特海峽:東橋》,密切關注世界橋梁技術發(fā)展趨勢,為中國橋梁發(fā)展指出前進方向。

   90歲著述《談橋梁》,回首一生對橋梁的再理解,可謂鉛華褪盡留本色,大浪淘沙見真金。

   ……

   他先后出版專著20余本,發(fā)表論文逾百篇,現(xiàn)在他正在思考如何能更好地做好中國橋梁建設的總結工作,把橋梁設計、施工的資料整理成冊,以供后來橋梁人有資可鑒,同時這也使中國橋梁能以完整的姿態(tài)呈現(xiàn)在世人面前,接受歷史檢驗。

   退休后,大部分人過的生活都是在家怡享天倫之樂。以錢老的年齡和他對中國橋梁事業(yè)所作的貢獻,理應在家賦閑,喝茶聽曲。但是他沒有這樣做,沒有躺在過去的成就上睡大覺,相反,他似乎忘卻了自己已是年齒近百的耄耋老人,年齡的自然規(guī)律對他好像沒起什么作用。

  他像年青人一樣,不,他比年青人更年青,更有勁頭,總是不知疲倦地思考著,寫著,工作著。

   采訪前后,我無數(shù)次問自己,年逾90還能有這種超乎尋常的旺盛創(chuàng)作激情,他的力量從哪里來?是什么樣的一種精神在支撐著他?這個疑惑縈繞在心頭,久久不能釋懷。

   “錢老,您不知疲倦地寫書,是為著什么?”記者問道。

   “我要永遠做下去的事情就是寫書,傳播知識,傳播經(jīng)驗,完成我們這一代人應該完成的使命。”

   “是什么精神支撐著錢老您有如此旺盛的精力?”

   “母校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和我老師茅以升的言傳身教,激勵著我筆耕不輟,這是我們知識分子的責任。”他淡淡說到。

   身上有著這樣多光環(huán)的人往往多慷慨激昂、豪氣干云,而他卻更像是一條不為人知的深山小溪,只是靜靜流淌、默默前進。



  不畏權威敢于挑戰(zhàn)

   上世紀末建成的江陰長江公路大橋是我國首座跨徑超千米的鋼箱梁懸索橋,是20世紀“中國第一、世界第四”大跨懸索橋,該橋采用大跨徑鋼懸索橋一跨過江,主跨達1385米,是國家公路主干網(wǎng)中同江(位于松花江與黑龍江兩江交匯處南岸)至三亞主干線的跨江“咽喉”工程。它也是蘇南、蘇北經(jīng)濟資源的整合器,它的修建使蘇南經(jīng)濟可以順暢跨江北上,有巨大的社會、經(jīng)濟效益。

  然而,大橋的修建不是一帆風順的。

   1993年,大橋修建進入了最后準備階段,也是爭論最為激烈的時候。當時一家在國際橋梁界頗有聲望的英國顧問公司提出,要在大橋北采用鋼斜樁基礎。對英國人的這一建議,很多中國橋梁人是有不同看法的,但是礙于這家公司在國際橋梁界的威望,特別是當時還普遍存在“外國月亮比中國月亮圓”的思潮,人們大都選擇了三緘其口。

   面對這種情況,作為江陰大橋的顧問,錢冬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認為,縱使國外已有建造懸索橋的成功范例,但由于江陰獨特的地質、水文、氣候條件,不能完全照搬國外經(jīng)驗。作為一名中共黨員、一名有責任心的知識分子,不能因為只想著自己的臉面,怕丟丑,而置國家利益于不顧。不論他是什么權威,實事求是才是最大的權威。

   他的選擇是:站出來,據(jù)理力爭!

   對已提出的幾種方案,他仔細分析,經(jīng)過反復演算,最后得出沉井基礎是最優(yōu)方案的結論。他的理由是江陰北岸屬于長江下游的沖積平原,覆蓋層多由淤泥、粉沙及細沙組成,質地松軟、透水性強、難于傳力,如果采用鋼斜樁,大橋錨碇基礎的穩(wěn)定性相較沉井基礎要差,不利鋼樁施工且對鋼的消耗也大。

  長江的脾性還是我們中國人最了解,在事實面前,英國人只能選擇同意。

  但事情還未結束。英國人在同意了沉井方案后,又提出沉井不能過大,一個大沉井不如改為兩個或四個小沉井,對此,錢冬生做了堅決反駁。在沉井下沉的過程中,重要的是防止其發(fā)生偏斜,若將一個大型沉井分成幾個,那么后面下沉的沉井會使先前下沉的沉井位置發(fā)生偏斜;而大型沉井因其重量大,下沉的穩(wěn)定性明顯強于小沉井。江陰大長江大橋距南京長江大橋在百里范圍之內,河床的構成基本一致。在南京長江大橋施工時,沉井下沉55米并未遇到困難,可以推論,在江陰大橋下沉50多米是不會有特殊困難的。

   錢冬生的努力沒有白費,他的意見最終被審議通過,實踐證明他是正確的。

   大橋于1999年10月1日建成通車。他應邀登橋,中國懸索第一橋橋塔巍然屹立,穿過兩根小圓桌面粗的懸索,挽起飛架天塹的橋面,橫空出世,似懸浮在浩浩大江上的云龍,氣勢恢宏。腳下長江磅礴壯闊 ,大江兩岸一馬平川,港口吊架林立,海輪穿梭,江鷗翔集,現(xiàn)代化濱江港口城市的繁華富庶盡收眼底,過往的艱難都煙消云散,他笑了,笑得是那么開心。

  為了共和國的尊嚴一定要煉出“爭氣鋼”

   上世紀60年代初,中蘇關系破裂,以赫魯曉夫為首的蘇聯(lián)政府突然照會中國,單方面撕毀兩國經(jīng)濟技術合作協(xié)議,召回在華工作的全部蘇聯(lián)專家,這種蠻橫行為給當時處于三年自然災害中的中國造成極大的損失。

   南京長江大橋,這個當時的國家重大工程也深受其害。大橋采用的低合金鋼16Mnq(16號錳橋鋼)在當時是一種高技術鋼產(chǎn)品,造橋伊始,由蘇聯(lián)提供,但由于中蘇關系惡化,依靠蘇聯(lián)不再可能。蘇聯(lián)人臨走時輕蔑地說道:“中國人,連鋼都生產(chǎn)不了,還想造大橋,絕無可能。”對此,周恩來總理指示:“想盡一切辦法,一定要造出這塊爭氣鋼。”

  這座承載著中華民族光榮與夢想的大橋,我們一定要用自己的力量建起它!

   “別的國家能做到的,難道我們中國人就做不到?我們一定能做到,而且可以做得更好。”錢老堅定地說到。

   機遇總是青睞有準備的人,早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時,錢冬生就開始研究鋼。他想著,當時國家很貧弱,以后國家大建設時必然少不了對鋼的使用,一定需要大量懂鋼的人。

   當時國務院安排鞍鋼試生產(chǎn)16號錳橋鋼,但是鞍鋼對這種鋼也了解不多。經(jīng)過協(xié)商,決定由大橋局、山海關橋梁工廠、唐山鐵道學院各派一人協(xié)助鞍鋼解決技術難題。因為錢老有過準備,我們學校就指派他參加會戰(zhàn)。

  在那個年代,生活、工作條件艱苦到難以想像,吃的飯就是胡蘿卜纓子和面粉和在一起的,大家稱之為“龍須飯”,不少工人、技術人員都是一邊工作,一邊耕地、種胡蘿卜。冬天,空曠的江面上寒風凜冽,手摸鋼鐵能粘掉一層皮,一天下來,常常手指都無法伸展。夏天,混凝土工人必須每天悶在嚴密的模型板和鋼盤中間,連續(xù)工作七、八個小時,模板里面密不通風,溫度要比外面高出10來度,一天下來,他們的衣服上都結了厚厚的一層鹽霜。海量的制圖和計算都是手工完成,最好的設備就是計算尺。

  那是一個充滿魔力的年代,好像只要一個“敢”字,多難的事都能做成。

  為了國家尊嚴,大家都揣著一顆報國紅心,憋著一股勁,加班加點,只想著早日把這“爭氣鋼”生產(chǎn)出來。全體技術人員夜以繼日,經(jīng)過一次次的試驗和摸索,一年后鞍鋼最終生產(chǎn)出優(yōu)質錳橋鋼,其強度比武漢長江大橋用鋼提高30%,完全達到并超過建造大橋用鋼性能要求。

  中國所需的橋梁用鋼從此不再依靠進口,這大大地長了中國人的志氣!

  1968年12月29日起,南京長江大橋通車,中國人把不可能變成可能。1985年,國家科技進步獎進行第一次評審,南京長江大橋建橋新技術被授予特等獎。大橋工程局追憶當年協(xié)作情況,對錢冬生授予榮譽獎。


 
  開拓奮進追求卓越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錢老就是這樣一個人,習慣思考在前面。他著眼國民經(jīng)濟主戰(zhàn)場,不斷開拓奮進,在鋼壓桿理論、鋼結構疲勞等方面作出了重要貢獻。

   對科學研究,錢老主張,一要摸清國內國際水平,看準方向,選好突破口;二要不畏艱險,勇于開拓,使路子越走越寬。

   鋼結構的穩(wěn)定是一個長期困擾我國橋梁界的難題。關于鋼壓桿的穩(wěn)定,早在1963年,錢冬生就向鐵道部提出,焊接低合金鋼壓桿的容許應力應該進行研究。由于起步晚,新中國建國后的一段時期內,在橋梁設計施工中我們主要是遵照蘇聯(lián)的橋涵設計規(guī)范。當時我國亟需推廣栓焊低合金鋼桁架梁橋設計標準,但蘇聯(lián)的設計規(guī)范中惟獨沒有這部分內容。

   針對這種情況,他開始收集資料并潛心研究。1971年,全國對設計、施工規(guī)范進行全面改革,鐵路系統(tǒng)成立了鋼結構“穩(wěn)定和疲勞”小組,錢冬生是其成員之一。在深入研究美國、歐洲的鋼壓桿設計之后,他明確提出:“應將鋼壓桿穩(wěn)定理論分成兩類:一類是以理想順直壓桿為對象,以微屈為判據(jù),用解析法推算其臨界荷載,必須采用特殊安全系數(shù);另一類是以有缺陷壓桿為對象,以最大承載力為基準,用數(shù)解法推算其承載力,只需采用一般安全系數(shù)。”隨后,他起草《國外研究鋼壓桿承載力情況述評》,并提出手工簡化算法,這些意見獲得小組一致同意。這一理論先后被1974版《鐵路工程技術規(guī)范?第二篇?橋涵》、《鐵路橋涵設計規(guī)范(TBJ2-85)》等采用。1980 年,他出版專著《鋼壓桿的承載力》,1984年,這項研究被鐵道部授予科技進步三等獎。1987年,在九江長江大橋討論鋼壓桿容許應力如何制定時,大家都認為采用錢冬生提出的鋼壓桿理論推算即可,不必做壓桿試驗,這就省去了很多爭論,不僅節(jié)省了時間更節(jié)約了有限的寶貴資金。

    面對成就、鮮花、掌聲,錢冬生沒有停下探索的腳步。1969至1971年,全世界有4座大型鋼箱梁橋在施工中發(fā)生事故。英國為此進行了專門研究,他們運用動態(tài)松弛法(dynamic relaxation method)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但是計算量較大,比較耗費時間。錢老關注這個問題很久,但工作任務實在太重,無法抽身,于是他指導博士生強士中(我校培養(yǎng)的第一位工程博士)用誤差理論找到選用所需參數(shù)的方法。強士中1985年完成其《動態(tài)松弛法和板件承載力》博士論文,答辯委員會主席錢偉長教授深表贊賞,認為這是對板件屈后承載力研究的一項重大突破,使我國在板件屈后承載力領域的研究水平一舉達到世界前列。不少兄弟單位紛紛借閱此文,了解其研究成果。師生齊心協(xié)力響應國家急需,解決國家難題,在橋梁界一時傳為美談。

  獨立思考力排眾議

   20世紀80年代中期,橋梁界已預見到我國大量興建大跨懸索橋的時代即將來臨。懸索橋是跨越能力最大的一種橋型,但當時我國還沒有一座大跨懸索橋,而美、英、日三國則已建造了10座跨度在1000米以上的懸索橋。

   從1985年起,錢冬生先后指導一批碩士、博士研究生從事大跨懸索橋的研究,并兩次開辦懸索橋講座,吸引了全國百余名橋梁工程師前來聽課。在1988年全國橋梁及結構工程第八次會議(廣州)上,錢冬生師生提出在跨度大于600米時應該考慮懸索橋這一結論。對這個結論當時有人提出異議,他們的依據(jù)是:德國橋梁界泰斗F.Leonhardt教授和W.Zellner教授在《關于跨度大于600米的懸索橋和斜張橋的對比》一文中曾指出,跨度大于600米時斜張橋在剛度上更具優(yōu)越性。錢冬生師生對此不以為然,他們對自己的結論很有信心,因為這是他們通過研究大量情報資料得出的客觀結論,他們相信這個結論是能經(jīng)得住考驗的。同時他們還發(fā)現(xiàn),F(xiàn).Leonhardt教授在論文中將塔高對加勁梁跨度之比定為1/6,但實際懸索橋的這一比值是1/10,甚至更?。籉.Leonhardt教授將活載集度對恒載集度比值按0.6取用,但既有大跨懸索橋的這一比值范圍是0.13至0.26。這兩個前提取錯了,也就難怪他們得到偏袒斜張橋的結論。

   關鍵時刻,共產(chǎn)黨人實事求是的品質讓他們在面對挑戰(zhàn)時依然閑庭信步。這次爭論也為懸索橋在我國的大規(guī)模建設發(fā)揮了很好的輿論引導作用。1992年,錢冬生出版《大跨懸索橋的設計與施工》一書,這是我國關于懸索橋建設基本原理、構造、施工方法的第一本教材,為我國修建大跨懸索橋奠定了理論基礎。

   1992年,廣東珠江虎門大橋開始建設,其主航道為888米跨徑的懸索橋,加勁梁采用扁平鋼箱梁,錢冬生被聘為顧問組顧問。在1993年至1995年期間,在虎門大橋施工最緊張的階段,錢冬生幾乎每月都要去廣州一次,甚至二次,幫助解決疑難問題。特別是在決定鋼箱梁是采用工地栓焊還是工地全焊時,他力排眾議,發(fā)表《懸索橋加勁扁平鋼箱梁制造問題答客問》一文,為正確決策起到關鍵作用。1988年,日本采用栓焊完成大島大橋的鋼箱加勁梁工地連接,當時因國內還沒有相關經(jīng)驗,許多前往日本參觀該橋并取得其資料者回國后,都竭力主張工地連接采用日本人的辦法即栓焊。錢冬生則力主工地連接采用全焊,他認為我們自己的焊接技藝完全可以滿足工程要求,此外還可節(jié)約較多經(jīng)費。為促成這一方案的實施,他會上發(fā)言,會下做工作,直到建議最終被采納。實踐證明,和栓焊比,僅這一建議付諸虎門大橋就節(jié)省開支1000多萬。從此,橋梁界越來越多的人認同這一建議并逐步形成共識,爾后設計的西陵長江大橋和江陰長江大橋也都采用工地全焊連接,這對我國后來建設的大跨懸索橋產(chǎn)生了重大影響。


 
  矢志橋梁人才培養(yǎng)桃李芬芳滿天下

   作為一名橋梁工程教育家,錢冬生在母校(從唐山工學院算起)任教凡50余年,為培養(yǎng)橋梁專業(yè)人才傾注了全部心血和精力,桃李芬芳,在新中國的各條戰(zhàn)線上都留下了錢冬生和他弟子們奮斗拼搏的身影。他們中有些人的名字我們耳熟能詳:胡正民,我校前黨委書記、校長,橋梁專家;強士中,我校培養(yǎng)的第一位博士,土木工程學院前院長;尹德蘭,我校培養(yǎng)的第一位女博士,移居美國,在林同炎國際(中國)公司工作,現(xiàn)常年活躍在中國橋梁建設一線;孫林夫,我校CAD中心主任,四川省制造業(yè)信息化專家組組長……群星璀璨,不勝枚舉。

   課堂教學是提高教學質量的關鍵,錢冬生十分重視課堂教學。他認為,課堂不僅是教學的主要環(huán)節(jié),還是培養(yǎng)人才的基本陣地,也是教授工作的最重要任務,因而他把精心設計和上好每一堂課作為自己的主業(yè)和天職。他在本科教學講臺上站了近半個世紀,一直到72歲高齡,從未離開本科教學第一線。他講課總是從容不迫、有板有眼,擇精語詳,將課程重點講透,對于可講可不講的內容,堅決不講。他要求學生自己動腦動手解決問題,注意提高學生的自學能力和動手能力。他知識淵博,旁征博引,能執(zhí)簡馭繁,重點突出,學生普遍反映聽他的課就是一種美的享受。

   凡事只要方法對了,就會事半功倍,錢冬生歷來重視對教育、教學方法的研究。1963年,鐵道部原文教局在長沙召開高等工業(yè)學校鐵路專業(yè)畢業(yè)設計經(jīng)驗交流會,這是當時試行《高教60條》的一項重要措施。錢冬生以唐山鐵道學院橋梁教研組的名義提供交流的《經(jīng)驗總結》達46.5千字。與會人員頗為贊許,并囑會議在此基礎上起草《關于進一步提高鐵路橋梁專門組畢業(yè)設計質量的建議》,隨后便由我校鉛印,并以鐵道部名義分發(fā)全國鐵路高校,取得了較為顯著的社會效益。他培養(yǎng)學生的特點在于引導學生沿著不同的方向自學成材,不受指導教師業(yè)務專長的限制,培養(yǎng)方向廣,涉及橋梁CAD、橋梁專家系統(tǒng)、高速鐵路、拓樸理論、大跨拱橋等不一而足。

   科技的進步、經(jīng)濟的發(fā)展、生活的改善不能代替人的精神追求。錢冬生認為德育是培養(yǎng)人才不可或缺的一個重要環(huán)節(jié),是培養(yǎng)社會主義合格建設者和可靠接班人、實施素質教育的重中之重。為此,他多次撰文指出,德育要立足當代,面向未來,應伴隨人的一生。日常教學中,他注重把愛國主義教育和人格培養(yǎng)貫穿其中,在潛移默化中促進學生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

   他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做的。日記中,他這樣寫道:“貧賤不是愿望,若因直道而行以致貧賤,那也只有堅守。”知識分子的錚錚風骨,令人肅然起敬!

  登高自卑行遠自邇

   錢冬生常說:“登高自卑,行遠自邇”,這是對他獲得成就的最好注解。他的成功源于他一步一個腳印的努力,源于他堅強的意志和決心,而母校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和一名共產(chǎn)黨人熱愛祖國、熱愛人民的赤誠報國情懷時時滋養(yǎng)著他,給了他克服一切艱難險阻的智慧和力量。

   作為一名黨員,他直言陳詞、表里如一、胸懷坦蕩、風范照人,受到與他接觸的朋友們的尊敬和愛戴。作為一名學者,他從嚴治學、無私奉獻、一絲不茍,令人由衷敬佩。作為一名專家,他熱愛橋梁超越所有,武漢長江大橋、南京長江大橋、大跨度懸索橋、橋梁鋼材、橋梁規(guī)范無不傾注了他的心血,受到廣大橋梁工作者矚目。

   他用自己的行動默默踐行“生命不息、奮斗不止”的信念,與祖國心連心、同呼吸、共命運。

  他是當之無愧的中國橋梁界的驕傲,當代知識分子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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